【叶蓝】穿堂风
注明：
1.古风AU，神叶X（伪）魔蓝
2.带叶秋玩！
3.《全职高手》衍生，原作者保留所有权。
4.尽量做到不OOC！
5.以下正文。
《穿堂风》
不甚明亮的环境里，有一团模糊的光晕从远处慢慢凝聚成形。
叶秋眯起眼睛，看着从光晕里缓缓走出来的人。
“你来了。”
“哟，等很久了？”
叶秋不置可否。
“也估摸着你是这时候到了。走吧，这里毕竟不是神界，你待太久会引起我魔界骚动，我可得不偿失。”
来人难得没跟他唱反调，抬脚跟在他身后。
两人越过一道圆形的拱门，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之后，两个身影均消失在原地。
“你这里变化还挺大。”
叶修抬眼扫周围，漫不经心地避开地上乱爬的小虫。
叶秋没回头：“为了你的小朋友，特地改了装潢。”
见对方如此直白，叶修也不拐弯抹角，直接道出此番前来的目的：“他怎么样？”
叶秋答：“状态不错，我寻到他时虽说惨兮兮的，但那孩子也不知是不是天生抗击打能力就强，独自一人也把自己照顾得挺好。”
“是吗。”叶修语气不自觉一松，“他有可能恢复吗？”
叶秋笑道：“这个问题的答案，你不是比我更心知肚明吗。”
叶修表情瞬间变了。
眉头轻蹙了一下，他道：“说详细点。”
叶秋瞥了他一眼：“他是为了你堕入的魔道，千年修为一朝散尽，本应万劫不复，永世不得轮回，我东拼西凑才凑够他的魂魄，能够凝聚已属万幸，你还指望什么？”
还指望什么？
叶修抿了抿嘴。
他指望的可多了去了。
可惜，现在看来全是无望了。
“他在这里待得还不错。”叶秋见他沉默，便主动挑起另一个话题，“小娃娃挺受欢迎，尤其是水精灵们很喜欢他。”
叶修安静地听着，没有答话。
叶秋侧头看他，意有所指地重复了一遍：“他待在这里，很不错。”
叶修掏掏耳朵：“你到底想暗示什么？”一副听不懂话的样子。
叶秋皮笑肉不笑：“在我面前装傻，有意思吗。”
叶修耸耸肩，干脆道：“你也知道我来的目的。”
——来就是为了带他走。
叶秋嘴角微抽，叹口气：“罢了，我先带你去见他吧。”
然后，语气一顿，年轻的魔尊冲他眨了下眼。
“不过，你可得作好心理准备。”
小孩在溪涧玩，踩水踩得不亦乐乎。有小小只的水精灵在他周围上下飞舞，幽蓝色的光亮一闪一闪。
肉乎乎的指尖凝聚着小水珠，水精灵便飞到水珠上，呼出一口气，圆滚滚的水珠立马变成小冰珠。小孩握着冰珠，笑得露出小虎牙。
叶修站在远处愣愣地看着，墨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前方的小人儿。
“他一直维持着这个形态。”叶秋站在他身后说，“成长周期缓慢，模样似人类十岁孩童，连心智似乎都退化了。”
“灵魂重塑的后果之一，我知道。”叶修语气还算平静，“他的记忆还在吗？”
叶秋不答反问：“你觉得呢？”
一定不在了。
不然这会儿那人早该飞扑过来抱住他了。
叶修神色复杂。
眼见着小孩握着冰珠张嘴就要吃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，站在后面的叶秋倒是先开口了：“阿远，说了多少次了，法力凝结的东西是不能吃的。”
小孩扭头看过来，大大的眼睛顿时一亮，丢掉冰珠迈开小短腿就这么直直跑了过来。
叶修呼吸一滞，下意识地张开手臂想要拥抱，哪知小孩堪堪绕过他，径直朝背后的人扑过去：“叶秋！”
还维持着拥抱姿势的叶修：“……”
摸着小孩脑袋看着哥哥难得蠢样的叶秋：“……噗！”
叶修面不改色地放下手臂：“你们相处得挺好的嘛。”
语气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酸味。
叶秋小小地无语了一下，拍拍小孩的脑袋：“看到客人了吧，教你的礼貌呢。”
小孩倒也乖巧，捏着叶秋的衣袍抬头看他，刚想打招呼却一愣：“啊！叶秋！”
叶修：……
叶秋：噗！
“叫神君大人。”叶秋憋着笑。
“叫叶修！”叶修不客气地纠正。
小孩愣愣地看着他，张嘴就喊：“神君大人好！”
靠，这么听这家伙的话！
叶修无语。
小孩绕着他转了好几圈，满脸好奇：“神君大人？听上去挺威风的！不过神君是干什么的？你是神吗？可我们这里是魔界啊，神魔不是水火不容吗？你是神你来魔界干嘛？呃，不对！为什么你跟叶秋长得一模一样？跟照镜子似的！”
叶修揉揉额角，选择回答最后一个问题：“因为我和叶秋是双胞胎。”
“哇哦！”小孩看起来新奇得不行，“所以是兄弟的意思吗？那你们谁是哥哥啊？是叶秋吗？”
叶修：“……我。”
“啊，不是叶秋啊。”听起来还挺遗憾的。
“……”叶修扭头看叶秋，墨色的眸子很是愤怒！
——你都教了他什么！
叶秋好无辜：我可什么都没教，他是自由生长万物向阳。
叶修揑眉心，蹲下来跟小孩保持平视。
“你还有多久成年？”
“不知道！”
“名字？”
“许博远！”
唔，这一世叫这名啊。叶修摸下巴：“来魔界后出去过外面吗？”
小孩摇头。
叶修又问：“想出去吗？”
小孩眼睛顿时一亮！
叶秋似乎察觉到什么，蹙了蹙眉，伸长手臂覆在小孩脑袋上揉了揉，后者也几乎同时仰头看他，然后懂事地点了点头，冲叶修露齿一笑，便跑开了。
叶修看了看小孩的背影，再看向叶秋。
刚刚一连串的哑谜和默契看得他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“我有些话告诉你。”
叶秋坦然道。支开小孩也是为这个目的。
叶修也不蹲了，从地上站起来：“说。”
“我跟你说过吧，是我把他的魂魄收集完整再拼凑而成。”叶秋看向乖乖蹲在水边和水精灵玩耍的人，“灵魂重塑过的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，即使你现在带走他也没用。”
叶修问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叶秋答：“他堕入魔道之时神格便顷刻破碎，神界早已没有他的容身之所。我当初用自己的魔力勉强拼凑出他的灵魂，他现在身上流淌着的血液都是我的，他的法力也几乎全部来源于我。”
叶修脸色变换了好几次，终于，他开口道：“我可以用我的神力洗去他的魔性。”
叶秋却反问：“怎么洗？把他的血抽干再灌以你自己的？把他的灵魂打碎，再用你的神力去拼接？”
叶修脸色变幻莫测。
叶秋叹气：“你当初让我帮忙时，就应该料想到会有如今这个局面。”
叶修和叶秋。
世所双生子。
怪就怪在两人一个生而为神，一个却生而为魔。
泅渡千年，历经数劫，终是成正果。
一个成了神界神君，一个成了魔界魔尊。
魔偏安一隅，不吵不闹不惹风波。
神却逍遥自在，游山游水游三界。
本是双生子，他们的命格却截然不同。
掌管世间所有人命数的命格之神王杰希曾提醒过叶修。
“你贵为神君，是神界至尊，本该远离俗世，何故屡次三番踏入凡尘，招惹尘埃？”
叶修听后笑说：“我惹尘埃？我能惹什么尘埃？”
新上任的神君大人躺在一块大石头上，双手枕在脑后一副逍遥自在样。
“安心，游完三界我就回去，何况，怕什么？神界不还有文州吗？什么事交给他搞定就对了。”
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，饶是王杰希也没辙。
同样年轻的命格之神摇摇头不说破，看着手中的命盘沉默不语。
他那时并没有仔细思考王杰希的话。
现在想来，怕是一切早有定数吧。
叶修叹口气。
回过神来，叶秋的话还在耳边响起。
“魔界是魔力最充沛的地方，也是现在最利于他成长的地方。他已经不可能返回神界了，难道你还想带着他去人界不成？我可是才从那地方把他找回来。”
叶修反问：“人界有何不可？”
叶秋直接忽略这个问题：“从来都只是神或人走火入魔，你可曾听过魔走火入神？”
一语道出症结所在，叶修当下哑然。
叶秋道：“魔界不差养他的钱，而且这里也比外面安全。”
叶修不说话了，沉默了一会儿，忽而笑了：“我甩手掌柜当得够久了，神君的担子也该挑起来了。”
这句话背后的含义，叶秋是听懂了。
他了然道：“放弃了？”
叶修冲他眨眨眼，笑而不语。
临走之前，叶修再去见了小孩一次。
这一次，叶秋没有跟过去。
“我不想一再提醒你，叶修。”
那人在背后说道。
“但你们那儿的王杰希来找过我，说那孩子仙根断了，佛门也无缘，他为救你堕入魔道是必然，你无需自责。”
叶修脚步停下来了。
他回头望过去，叶秋也平静地回望。
“他还说，你跟他的缘，也在他堕魔之时，便断了。”
盘腿坐在地上，从怀里拿出糖果，叶修举到小孩面前。
“想吃吗？”
小孩盯着糖果的眼神很是渴望，但还是咽了咽口水，摇了摇头：“叶秋跟我说不能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。”
“叶秋说得对。”叶修赞同道，“但我不是别人。”
小孩疑惑地看着他。
叶修指了指自己：“我是叶秋的哥哥，亲生哥哥，你看我跟他长了一张脸。”
小孩懵懵懂懂地看着他。
叶修说：“叶秋是你的家人，我是叶秋的家人，所以我也是你的家人。”
小孩眼珠一转，顿时眉开眼笑：“有道理！”
然后接过糖果三下五除二利索剥糖衣，塞进嘴里。一会儿小脸左边鼓起一个包，一会儿右边鼓起一个包。
叶修被逗得不行，戳了戳小孩鼓起来的右脸：“好吃吗？”
小孩笑眼弯弯地看着他。
叶修想了想，问：“你喜欢我吗？”
小孩答：“我喜欢叶秋。”
叶修说：“我跟他长一样，你为什么不喜欢我？”
小孩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，然后摇头：“不一样，你跟叶秋不一样。虽然你们长得一样，可是我不会认错。”他仔仔细细端详了眼前的人，甚是肯定地得出结论，“我不会把你们认错。”
听到这话，叶修也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苦笑，摸了摸小孩的脑袋，说：“我要走了。”
小孩点了点头。
叶修这下是真的苦笑了：“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？”
小孩想了想：“我和叶秋是你的家人，你走得再远，终归有回家的一天。”
没料到会得到这么个回复，叶修当下愣住了。
小孩摸了摸鼻子，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，但还是对着他笑，笑得眉清目秀。
“所以，我们又不是再也不见面了，你走了再回来，等你回家我们不就又见到了？虽说我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叶秋有个哥哥，不过既然是家人……”
稚嫩的声音还在继续，叶修却什么也听不到了。
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。
十岁孩童的光景。
与记忆中修长的身影千差万别，可这双墨色的眸子却还是同记忆中一样温润。
那样专注地看着他，耐心地跟他讲话。
他忽的想起来，当初，无论自己多么耍赖无理的要求都可以得到满足。
这个人，陪着他的时候当真是给了他世间所有的温柔和包容。
这个人。
这个人……
叶修忽然很想知道，如果这个人没有为了救他而堕魔，他的命数会发生怎样的变化？
“所以，随时欢迎回来。”
反应过来，小孩已经在总结陈词了。
正一本正经地看着他，稚嫩的脸上满是认真。
“随时欢迎回来，叶秋的哥哥。”
“叶修。”他纠正他。
小孩眨眨眼，笑道：“好的，叶修。”
末了，不过瘾般，又重复了一遍。
“叶修。”
小孩咧嘴笑。
叶修眨眨眼：“多叫几遍。”
小孩虽然不懂，但还是满足了他的要求。
“叶修。”
他叫道。
“叶修。”
他又叫了一遍。
“叶修。”
叶修也笑了，摸着孩子的脑袋，张开了双臂。
“给个拥抱，成不？”
小孩一脸的不明所以，不过依然顺了他的心意。
就像从前一样。
终于拥住了失而复得的人，叶修闭上眼睛，把脸埋进小孩细瘦的脖颈处，并不宽厚的肩膀微微颤抖着。
魔界里不分白天黑夜，但想知道时间并不是件难事。
叶秋正在看书，忽然有所感应般，抬头看向大门。
叶修正好推开门。
“道别了？”叶秋先发问。
叶修点点头，推门却没走进去，而是站在了门外：“他睡着了，我送他回了房间。”
叶秋调侃：“我可没告诉你阿远的房间在哪。”
“有水精灵啊。”叶修伸了个懒腰，语气恢复了以前的懒散，“就像你说的，水精灵可喜欢他了。”
叶秋笑了，放下书，从位置上站起来：“走吧，我送你。”
叶修却摇摇头：“不必了。”
叶秋诧异了一下。
叶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道：“照顾好他。”
叶秋这下真的愣了：“……你这语气，是不打算回来看他了吗？”
“哪能啊。”叶修笑了，眼神却望向远方，“虽然不记得我了，不过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。我是不知道王大眼跟你说了什么，但我不信我跟他缘分已尽。”
叶秋懂了，扬眉道：“那就提前祝你好运。”
叶修摆摆手，转身打算离开，突然又想到什么，扭头对叶秋道：“对了，还有件事。”
叶秋示意他直说。
叶修道：“下次见面之时，就是我将他带走之日。”
没料到会是这么句话，叶秋一怔，继而扶额无奈笑。
“走了。”
拖长声线打了声招呼，叶修扬了扬手，身形便化入浓黑的背景之中，渐渐消失。
叶秋托着下巴看了看门口，半晌，像是想明白了什么，摇头笑了。
他想起王杰希来找他时，说的那句形容小孩的话。
「他本是无意穿堂风。」
命格之神如是形容。
叶修站在神界的入口处，摸了摸左胸口的位置。
醒来之后，这里一直是空荡荡的，直到今次见了面，终是变得充盈起来。
不会错了。
他暗暗捏紧手指。
就是那个人了。
「怎料想偏偏引山洪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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